谢泠(只是个小号屯粮用的)

【云秋】抢亲是允许的吗

原作向,乌龙轻喜剧,璃月发小组出没

#所有人都在鼓励重云抢亲,他觉得这不太好#

#但还是抢了.jpg#

#行秋:抢的好!#

  



  旅行者动身去须弥,邀请了一圈,本该是重云与行秋一同随他踏上旅途,可惜行至半道,行秋接了一封家书,脸色微微一变,随后向旅行者请辞。

  “家中有变故,兄长一人左支右绌,叫我回去帮衬一二。”行秋这么说。

  旅行者略感遗憾,不舍地与他辞别。

  重云本欲和他一同回去,帮帮忙也好,行秋却递了个眼神过来,劝道:“你跟我回去做什么?你要再走,旅行者可就一个伙伴都没了——趁这机会好好见识一番,我可等着你给我带礼物呢。”

  好吧。重云被说服了,他挥手送别发小,看那蓝衫的身影越来越远,最后跳上一辆顺风马车,消失在视野的尽头。

  “还看呢,走啦。”旅行者笑着揽住他的肩,安慰他说,“很快能再见的,也就隔了两个月吧——哦,你们是不是没分开过这么久。”

  重云一时恍然,细想来确实,他和行秋一同长大,做什么都在一起,似乎是没有分开这么久的。

  “没关系,行秋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,我们也不再是孩子了,分开是正常的。”不知是在说服谁,他说这话自己没注意,八分强颜欢笑两分委委屈屈,看得旅行者好一番牙酸。

  旅行者悄悄翻起白眼,投降道:“我随两百。”

  重云茫然:“呃……谢谢?”

  旅行者:“。”

  


  重云这两个月过的实在憋屈。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拉人,一抓一个空,旅行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,他只好尴尬地解释道“我忘了行秋不在,他每次都看书不看路”;他在须弥的摊贩上看见卖有关当地妖邪的书,一时兴起转头一个称呼衔在唇齿间,却忘了能讨论的人根本没跟来;陪着旅行者完成一系列任务,拿到委托人的报酬时,他攥着自己应得的那部分里的一块玉佩不松手,拇指轻柔地拂过玉上雕饰,心里想着回头一定要打个蓝色的络子带回去。

  带回去,送给想念的人。

  两个月,整整六十多天,月圆月缺足有两个轮回,好漫长。重云的步伐轻快起来,在望舒客栈和旅行者分别,他三步并两步,最后收了剑,终于甩开一身疲惫用力飞奔。近了、近了,他转弯时擦着山壁,朱红的港湾撞进眼中余光,耀眼的阳光从城门的龙头石雕上堪堪漏下,碎的像金子,漂亮的又像行秋的眼睛。

  他几乎眼眶一热,心想,总算到家了。

  他向门口站岗的千岩军打了招呼,小跑着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,走进白日喧闹的绯云坡,而再往前百米,就是飞云商会的铺子。

  口袋里的玉佩触手生温,玉养人,送给行秋再合适不过。

  他正要信步往那个方向走,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拽住了脚步。

  “重云!你回来了啊!”从一旁楼梯上下来的胡桃惊喜地喊住他,跑上前一拍他的肩膀,打量似的绕了一圈,点头笑道,“感觉你长高了!”

  “胡桃,好久不见。”重云笑了,“我正要去找行秋,要一起来吗?”

  胡桃眨眨眼,一把扯住他就走:“找什么找,行秋最近可忙了——你还不知道吧?”

  “他兄长叫他回来帮忙,他自然要忙些,我正好也去帮把手,是这个事吗?”重云挠头,顺了胡桃的意走了两步。

  “害!什么啊!”胡桃诡异地吃吃笑起来,看好戏似的指指越来越远的飞云商会,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咱们的二少爷在张罗娶亲之事呢~”

  重云:?

  重云傻了。

  


  “等等!你说行秋要娶亲?!”

  在万民堂坐了半个时辰,仿佛身化石像的少年方士终于摇晃脑袋,脸色宛如晴空霹雳,整个人裂开了,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。

  香菱面色凝重,和胡桃的事不关己只看好戏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,长叹一口气,恨不得掐着重云的脖子几番摇晃:“你醒啦,恭喜你,行秋要成亲啦,新郎不是你!”

  “可是!可是行秋才——”重云试图据理力争,不愿相信这个事实,然后绝望地发现,行秋已经十七岁了,按照他们世家规矩,这个年纪订亲也是符合常理的。

  “十七订,十八娶,娇娘随我回堂坐,梁上来燕永不隔。”胡桃幽幽唱道,看着重云的脸色由青转白,好一番欣赏,觉得简直比云堇新出的戏还精彩。

  重云呻吟一声,趴倒在桌子上,气若游丝:“有没有人先跟我说一下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
  香菱和胡桃对视一眼,无奈开口:“两个月前,行秋忽然回来,跟我们说他最近有事要忙,恐怕多数时间找不见他,让我们别担心。然后也不知是谁传出了飞云商会要订亲的消息,我和胡桃一合计,打听了不少人,确有其事……”

  重云勉强抬头问道:“那你们问阿旭了吗?别人说的话不可全信啊。”

  香菱更愁了:“能不问吗。我和胡桃刚说一句听说最近你家——话还没说完,他眦着牙笑得像朵花,连连向我们作揖,直让我们准备喝喜酒呢!”

  讲到气急,她猛地一拍桌,把旁边昏昏欲睡的锅巴拍的一个激灵。

  重云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。

  胡桃冷眼旁观,忽然戳了戳重云,语气漫不经心,听不出是调侃还是认真:“嗳,我说重云,行秋要成亲,你这么难过做什么?你不应该为他高兴吗?”

  毕竟你是他——最好的“朋友”啊。

  重云不傻,胡桃的言外之意像根闪着寒光的针,挑开插科打诨的伪装,直击中心,让重云自觉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,有些难堪。

  他沉默片刻,问:“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
  胡桃说:“这还不明显啊。”

  很明显吗?重云开始回忆。他记得小时候的行秋,秀气得像个小姑娘,天天跟在他身后,一身藏蓝色短衫,眼中是不符合他年龄的狡黠。后来十岁出头,行秋开始长个子,抽条拔高的身量纤细又柔韧,从古华派学剑回来更是如此,英姿勃发,挽起的剑花内蕴三分精巧钟毓,七分潇洒寒霜。

 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?其实是细水流长的感情,硬要说来的一个契机,应该是十六岁的初春,他从轻策山回港,牵着马刚过了门口朱桥,听见头顶有人喊他的名字,他便应声抬头去望。

  行秋倚在南侧三楼朱色雕栏旁,笑吟吟地瞧着他,挥一挥手,雪白的荷叶袖与深邃的蓝衫翻滚滑落,像挽了一手汪洋,泡沫映着对方眼里波澜的浅金,浮起点点亮色。看似站姿懒散,却也只有他知道,骨是侠骨,剑是山川剑,商贾之子和江湖少年,精明与侠义两相交融,何其惊艳,何其漂亮。

  他忽然就想起幼时行秋背过的一阙词,那一句怎么说来着——

  “当时年少春衫薄,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”

  少年恣意啊,他想,行秋这副模样,当得起满楼红袖招。

  于是怦然间,他一时不察就动了心,而那心意默然滋长,生命力宛如野草般蓬勃,无论他怎么拔、怎么烧,只要第二天见到行秋,便又会死灰复燃,倔强地探出一根小枝,在荒山野岭里静待开花。

  还能如何,那就长吧。反正只要他不说,他和行秋的关系依然是杯酒寄明月,吾友对饮成三人,这样一辈子也不错。

  但他忘了,行秋是要成亲的。

  重云回过神,胡桃和香菱仍然探寻似的瞧着他,他苦笑了一下,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打定了主意,摆正了自己的位置,缓缓开口道:“行秋成亲该是喜事,正好我带了礼物回来,给他当贺礼倒是不错。”

  他想,那就最好的朋友吧。

  香菱大叫一声,胡桃一副奸计得逞的小模样,得意洋洋冲香菱摊开手:“拿来吧你!”

  香菱默默垂泪,一脸肉痛地从包里掏出一小块剔透的红色晶石,赌气道:“给你,愿赌服输。”

  重云:?

  胡桃也不客气,随手塞进袖子,笑眯眯地和重云解释道:“我跟她打了个赌,赌你知道这件事以后第一反应是去表白还是就此按下不表。”

  香菱崩溃地拎起重云的领子:“那是我好不容易拿到的燃愿玛瑙块!要用来研制新菜品的!你回头必须陪我打爆炎树去!”

  重云满脸空白地被晃了半天,才反应过来:“玛瑙块好说,我只是想知道——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去表白啊!行秋都要成亲了,我现在去打扰他不是令人不齿吗!”

  胡桃:“?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,你就是先去表个白又不是上来就抢亲,答应就皆大欢喜,不答应就各自安好,这有什么不敢说的。”

  “可是!——”

  “没有可是!我问你,你有没有想过,行秋也喜欢你这个可能性?”

  重云看胡桃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自欺欺人的空想家,不无忧伤地说:“谢谢你安慰我,胡桃,但是行秋怎么会喜欢我呢。”

  “怎么不会?”香菱忍不住开口打断,恨铁不成钢的气势看上去像当场要给重云来一发锅巴喷火,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俩一样盲目,我用眼睛看得出来,这么多年行秋要是不喜欢你,我可以生吞锅巴!”

  锅巴瞪圆了眼睛——香菱赶忙道歉:“就是个比喻,锅巴你别生气啊。”

  胡桃和香菱两个人都信誓旦旦,让重云心里多了一分犹疑,不得不说,他被说动了,但是:“就算如此,行秋都要成亲了,照你们所说,整个璃月港都知晓了,如果我真的表白,行秋答应了我,那这个亲他是结还是不结。”

  不结的话,与行秋成亲的那个女孩,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啊。重云心里沉甸甸的,更加惆怅起来。

  胡桃深吸一口气,冷静下来:“好,我问你——如果要你眼睁睁地看着行秋和别的女孩一起拜堂,你能接受吗?从此以后,你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跟着行秋到处跑,他成家立业,少不得要抽出时间来陪妻儿,更何况少年夫妻,本就热恋似璃月的盛夏,如果真的磨灭了行秋对你的最后一丝情愫,你——”

  胡桃嘴唇嗡动了两下,没把最后那句“你可后悔”说完,只按着他的肩,换了个说法。

  “至少别后悔。”她说。

  


  重云坐在飞云商会的屋顶上,眼看着黄昏收敛、明月将升,灯火从吃虎岩一路亮到玉京台,绯云坡的红砖朱瓦尤甚,在明晃晃的灯笼下热闹的像另一个盛世。

  他在等,等一个人。

  他手里又摩挲着那块玉佩,玉上雕了一朵花,是须弥当地最芬芳氤氲的花,玉佩含青,刚好缀在花蕊部分,显得灵气逼人。

  月亮向西边慢慢悠悠地挪动,他踌躇着,几次抬腿想走,干脆就做一个好友算了,但他心里那点不甘心的枝丫不同意,只嗅到了一点开花的春意,就硬扎在那不走,拼命挽留他的脚步。

  胡桃说的话他终究听进去了——他因为体质原因,从小稳重自持,少有顺从自我的放松时刻,活得像个养生老年人,但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儿没有完全被压抑住的少年气,嚷着不甘心,嚷着思念,嚷着行秋的名字。

  行秋,行秋。他低声念叨,像念着一句魔咒。

  

  ——“哟,这么想我啊?背着我偷偷念我名字,被我发现了吧!”熟悉温和的声线在他背后响起,他做贼心虚,猛地一惊,还未转身,脖颈上已经挂了双瘦削的臂膀,冷玉般的手亲密地合拢交叉,便轻轻松松把两个人距离缩短为零,不分空隙。

  

  重云一腔滔天的情愫顷刻间没了声息,涓涓像溪流,无声地在心间流过九曲十八弯,引得他微微一叹,不自觉想,朋友间真的会这么亲密吗?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问出口?

  “唔……是,我很想你。”重云顿了顿,声调无意识地低了八度,含着柔情唤人,“行秋。”

  行秋虽忙的想死,但今天一踏进家门就察觉到屋顶有一股熟悉的冰寒气,当即快乐地把东西扔给阿旭,转身轻踏几步就上来找人,然而呆头石珀开了窍,居然学会说想你,这可把行秋吓得不清,怀疑重云被什么玩意夺舍了。

  他谨慎再谨慎地这里揉揉那里闻闻,确认是自家发小没错,只好对不知为何红着脸的发小发出疑问:“你——嗯,须弥的风气这么感染人吗?你这家伙都会说这种话了?”

  重云:?

  行秋若无其事揭过这一茬:“没事,挺好的,继续保持。对了,这么晚了来找我,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等了许久吧?怎么不下去让阿旭他们招待你?”

  因为我心里有愧。重云默默想,总觉得自己是要拐走飞云商会家二少爷,被他家人知道是要打断狗腿的那种,自然不敢再从正门进,只能做一回梁上君子。

  他沉默的有点久了,今日态度也和往常不大一样,行秋久别重逢的喜悦都被盖下去,狐疑地打量他,问: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?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  行秋个子是要比他矮一些,现在搂着他,自下而上地望着他的眼睛,琥珀般的眼眸纯粹而美丽,映着一点浅浅的月光,像含着灵韵的某种惑人气息,让重云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手臂,一时紧张脱口而出:

  

  “我我我我能抢亲吗!”

  

  行秋:?

  重云:……都怪胡桃,抢亲说的太多把我说洗脑了。

  行秋眼里已经染上笑意:“你再说一遍?”

  重云一闭眼,一咬牙,心一横,在脑子里重复八百遍“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”,毅然决然斩断了自己的后路,逼自己开口:“行秋,我喜欢你,你——你能不能,不要成亲……我先征求一下你的允许,如果你不答应,那我就抢亲了!”

  岩神在上,岩神保佑。重云紧张地在心里祈祷:不要真的逼我抢亲啊,我已经无路可退了,行秋——行秋一定要——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了……

  “唔,虽然但是,谁跟你说我要成亲的?”

  行秋大大的眼睛,大大的疑惑。

  重云:……啊?重点是这个吗?好吧是胡桃和香菱说的。

  行秋摸着下巴,简单梳理了一下目前情况,迅速判断出了乌龙误会之所在,蓦然笑了:“我明白了,你们弄错了吧——成亲的是我兄长,我是回来帮忙料理家事的。”

  “啊?可是阿旭说……”重云愣住了。仔细想想,照着香菱和胡桃的说法,阿旭其实并没有说明到底是行秋还是他兄长成亲,只说要喝喜酒,传出来的各路消息也是“飞云商会要订亲”。

  常理来说,兄长没有成亲,家里的姻亲安排也轮不到年纪小的那个。

  “所以说,你这是关心则乱啊。”行秋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,打趣着恨不得一头扎进洞里的方士。重云尴尬得头上冒烟,捂着脸在心里哀嚎:这办的是什么事儿啊!

  连心里那点暧昧的枝丫都缩回了头,大概也是被主人办的破事给无语住,低头装死。重云越想越呆不下去,面红耳赤地转头欲跑,三十六计走为上,贺礼什么的还是拿回去下次再给吧!

  “回来!跑什么!”

  啪一下,很快啊,枝头窜出一朵小小的花苞。

  重云很没骨气地掉头又回来了,低声哼哼道:“怎么啦?”

  行秋去握他的手,指尖滑进他的指缝,扣在一起,也不好意思起来,轻声问他:“你刚说的话还算数吗?”

  重云下意识点头,然后反应过来什么,抬头时眼睛亮亮的,猫瞳像猝然点了一把火,惊喜万分,又被常年遏制的理性压下去,只犹豫地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:“行秋,你喜欢我么?”

  行秋笑了,红着耳尖说:“不然谁忍你那么不开窍啊。”

  两个人心里的小枝丫,第一次捅破窗户纸,开出的花彼此碰了碰,就此完成史诗级会晤,不用抢亲,不用狗血,简简单单成为了情侣——好耶,让我们为这对新人鼓掌!

  

  

  【END】

评论(123)

热度(10560)

  1. 共64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